2024年11月8日 | Vol. 53, Issue 21

枪支暴力对受害者和亲人们造成的毁灭性影响:但新数据表明人类行为呈积极趋势

年终预言家和评论家们在2023年的最后几周里,在报纸文章、播客和新闻节目中整理并讨论了他们心中的的 “最佳 “名单。到 2023 年 12 月初,一个不幸的记录被打破了,那就是破纪录的 636 起大规模枪击事件,造成至少 2500 人死亡。正如《代托纳海滩日报》(The Daytona Beach Journal)所指出的,2023 年是自 2021 年以来第二血腥的一年,当时共发生了 690 起大规模枪击事件。”大规模 “枪击事件的定义是 4 人或 4 人以上,这使得 “较小 “的杀人事件(1 至 3 人)成为 2023 年这一可怕暴力年的补充。
其他记录只会加剧我们所处的危机状态–枪支暴力依然存在。截至 12 月中旬,得克萨斯州已发生 39 起大规模枪击事件。东北大学犯罪学、法律和公共政策利普曼家族教授詹姆斯-艾伦-福克斯博士与《美国每日新闻》和美联社合作推出了大规模屠杀数据库,这是一个面向公众的网站,使用交互式图形和视觉效果来分解美国大规模屠杀事件的数据。

福克斯说:”面对夸张的媒体报道和公众恐惧,我们倾向于接受简单的解决方案和快速的解决办法,但这些办法并不一定奏效,有时还会使情况变得更糟,与之相对的是一些真正重要的根本性改变,从长远来看,这些改变可以使我们的国家变得更加安全”。

再加上 2023 年 12 月 21 日在捷克斯洛伐克布拉格一所大学发生的造成 14 人死亡、至少 25 人受伤的大规模枪击事件,这种暴力的惊人性质就更加明显了。在美国,大规模枪击事件更加常见,更加司空见惯,也许更加融入了美国文化的本质。为什么会这样?

如今,人们越来越难以忽视有关枪支暴力的新闻报道。有关大规模枪击事件的头条新闻频频见诸报端,让我们应接不暇。与枪支有关的事故和自杀事件在引起人们对美国枪支管制和枪支权利问题的关注同时,也带来了一个问题:在死者安息、伤者痊愈之后,人们的心理创伤还存在吗?无论是直接参与枪支暴力事件、目睹枪击事件,还是从新闻中读到可怕的事件,人们都可能出现创伤后应激障碍、抑郁或其他精神疾病的症状。

枪支暴力是一种公共卫生流行病;大规模枪击事件的发生率越来越令人不安。日常枪支暴力影响着美国各地的人们,他们来自不同的种族、宗教和社会经济背景。根据医疗成本与利用项目(Healthcare Cost and Utilization Project)的HCUPnet数据,2013年、2014年和2016年的最新数据显示,美国每天有327人遭到枪击。

田纳西州众议员贾斯汀.J.珀森最近在马萨诸塞州波士顿举行的 2023 年度晚会 “社区英雄庆典 “上说:”我们不能让每天死于枪支暴力的人正常化。”

尽管美国枪支自杀率往往不如枪支谋杀率受到关注,但自杀一直是美国大多数枪支相关死亡的主要原因。根据美国疾病控制和预防中心的数据,2010 年每 10 起枪支致死事件中就有 6 起是自杀造成的。
毫无疑问,枪支权利是一个全国性问题,因为疾病预防控制中心报告称,2021 年美国每 10 起谋杀案中就有 8 起涉及枪支。由于大流行病的影响,2019-2021 年美国枪支死亡总数将迅速上升 45%,美国每年枪支死亡总数都会超过最高值。

2018年2月14日,学生尼古拉斯-克鲁兹(Nikolas Cruz)在佛罗里达州帕克兰的玛乔里-斯通曼-道格拉斯高中(Marjory Stoneman Douglas High School)开枪打死了一位叫Jaime Guttenberg的女生,Jaime Guttenberg的父亲悲痛地说:”不要告诉我没有枪支暴力这回事。” Jaime Guttenberg的母亲说:”每天我都生活在她的短暂生命的事实中,她无法向世界展示她最充分的潜能。” 那天,17 人在校园大规模枪击案中丧生,Jaime的父亲说:”她将永远 14 岁,但事情本不该如此……我等不及教她开车。我迫不及待地想为她举办一个甜蜜的 16 岁派对。我迫不及待地想看到她交第一个男朋友,是的,我已经为那个男孩准备好了父亲致辞。“

自2019年至2021年,也就是美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能够提供完整数据的这两年以来,18岁以下儿童和青少年的枪支死亡人数在短短两年内上升了50%,从2019年的1732人上升到2021年底的2590人。现在,这是美国儿童死亡人数的最新数字;皮尤研究中心(Pew Research Center)的报告指出,2021年,凶杀案是儿童和青少年涉枪死亡的最大原因,占当年儿童和青少年死亡人数的60%。
幸存者、受害者、家长、孩子、老师和学校纷纷表示,枪支暴力不应成为成长的一部分。汉娜-戴辛格(Hannah Dysinger)本身也是一名幸存者,她在2018年肯塔基州德拉芬维尔的枪击案中失去了最好的朋友,她说:”我的童年在某种程度上被夺走了。我本该拥有正常的 15 岁女孩的经历。”
可能会让人感到惊讶的是,根据昆尼皮亚克大学对美国支持枪支管制的民调结果,超过97%的美国人以及枪支拥有者支持普及和扩大背景调查,其中包括80%的共和党人。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枪支暴力事件和死亡人数不断出现并急剧增加呢?

“当人们噤若寒蝉、无法投票时,民主也就无从谈起。”这些都是州议员们无所作为的选择……枪支暴力发生在经济受压迫最严重、无法获得医疗保健的社区,而这些社区都是设计出来的。”田纳西州众议院议员贾斯汀-J-皮尔森(Justin J. Pearson)说到。

经历大规模枪击事件可能会造成令人难以置信的创伤,并导致惊慌、绝望和痛苦的情绪状态。在波士顿大学公共卫生学院院长桑德罗-加莱亚(Sandro Galea)和耶鲁大学助理教授萨拉-洛(Sarah Lowe)领导的一项研究中,这些直接感受在事件发生后从未完全消失,并可能发展成重度抑郁症或创伤后应激障碍(PTSD),因为据观察,它们是最常见的精神疾病。他们在接受《科学美国人》采访时还发现,受害者有时还会患上焦虑症、恐慌症、药物使用障碍、恐惧症和其他问题。

由于大规模枪击事件越来越常见,约96%的美国公立学校都进行了 “枪击 “或 “封锁 “演习,然而,2020年发表在《青少年健康杂志》上的一项调查发现,60%的青少年表示,这些演习让他们感到不安全、害怕、无助或悲伤。参加此类演习后,学生们的焦虑、压力和抑郁情绪都有较高的增长。

得克萨斯州乌瓦尔德市罗布小学大屠杀的幸存者、11 岁的米亚-塞里略(Miah Cerrillo)担心枪手会回来找她,于是她把朋友的血涂在自己身上,装死以求活命。她的母亲解释了女儿在这次事件中留下的心理创伤:”米亚因为自己的经历而不敢在镜头前说话,也不敢对男人说话,但她告诉 CNN,她想分享自己的故事,让人们知道经历校园枪击事件的感受,希望这能有助于防止类似悲剧发生在其他孩子身上。“
由于大规模枪击事件会给幸存者留下心理创伤,像德克萨斯州乌瓦尔德和纽约州布法罗这样的破坏性事件会导致幸存者产生其他挥之不去的心理困扰。就像耶鲁大学助理教授、心理学家萨拉-洛威(Sarah Lowe)所说的 “非特异性心理困扰”,如恐惧和不安感。

随着幸存者努力寻找应对创伤的方法,抗抑郁药物的使用呈上升趋势。根据斯坦福大学健康政策副教授玛雅-罗森-斯莱特(Maya Rossin-Slater)领导的一项2020年最新研究,与10-15英里以外的地区相比,校园枪击案发生地20岁以下人群的抗抑郁药处方量增加了21.4%。这项研究包括了44个受校园枪击事件影响的社区的处方数据,发现在事件发生后的两年内,抗抑郁药物的使用量有所上升。

根据美国国家创伤后应激障碍中心(National Center for PTSD)的数据,28%的大规模枪击案目击者会患上创伤后应激障碍(PTSD),大约三分之一的人会患上急性应激障碍。研究人员发现,最容易受到长期心理影响的人群是那些已经存在心理健康问题,然后又经历了大规模枪击这样的创伤性经历的人。

尽管事件的负面影响可能会让幸存者不知所措,但幸存者可以利用一些资源和做一些事情,以获得某种程度的解脱,并从心理健康的有害影响中痊愈。耶鲁大学副教授莎拉-洛(Sarah Lowe)说:”情感支持(感觉人们在你身边)、信息支持(知道有哪些资源)和有形支持(如金钱和物质援助)都是非常重要的。”事件发生后,心理健康专家建议采用一种名为 “心理急救 “的方法来应对否认、震惊和难以置信等直接影响。这有助于教育那些可能出现心理健康症状的受影响者,并提供信息和护理途径。

共同的悲伤过程往往会带来健康的哀悼和应对。加州大学圣塔芭芭拉分校心理学助理教授艾丽卡-费利克斯(Erika Felix)说:”在悲剧发生后,将人们聚集在一起,促进联系和集体愈合,往往最能增强家庭和社区的力量。”

社区联系和持续获得心理健康支持可以帮助幸存者从大规模枪击等创伤事件中恢复过来。州众议员贾斯汀-J-皮尔逊(Justin J. Pearson)在晚会上强调:”没有什么比人们的力量更强大。”

2014年,一名杀手在加州大学圣巴巴拉分校校园附近开枪、刺伤路人,然后驾车撞向人群,造成6人死亡、14人受伤,之后进行的一项研究表明,由学生和社区主导的纪念活动有助于大规模暴力事件后的恢复。这项研究的负责人埃里卡-费利克斯(Erika Felix)说,在灾难发生后的当晚,”划船 “悼念活动让成千上万的人缅怀事件中的受害者,帮助社区共同愈合创伤。

这些大规模枪击事件不仅直接影响到受害者和幸存者,也影响到通过新闻报道远远观看的人们。Sandro Galea 强调说:”由于 疫情的长期影响,现在抑郁症的基线发病率已经很高了。现在不是发生更多创伤性事件的好时机。“

从长远来看,一些幸存者会进入适应期和复发期,或者不再需要持续的心理健康支持。一些幸存者甚至表示,他们对生命和枪击事件中幸存下来的感觉更加感激,只是错过了童年时期至关重要的正常生活。但对于其他人来说,回忆、焦虑症或自我治疗可能会发展成更大的心理健康问题或药物使用障碍。
这些大规模枪击事件的新闻报道已经变得太熟悉了,让观众对公众对美国枪支暴力问题的强烈抗议变得麻木不仁。随着大规模枪击事件和涉枪死亡事件的日益频繁,还有多少尸体,特别是儿童将被杀害。 是否需要做出一些改变,让那些饱受心理创伤困扰的人终于得到休息?

虽然大规模枪击事件的消息确实令人沮丧,但读者可以从这条新闻中得到一些安慰,正如《纽约时报》2024 年 1 月 11 日时事通讯报道的那样,总体而言,“美国城市的谋杀案数量下降了 12% 以上—— 这将是有记录以来最大的全国降幅。 2020 年开始的激增现在看起来更像是一个昙花一现,谋杀率低于 20 世纪 70 年代、80 年代和 90 年代。” 文章的结论是:“在新冠疫情期间,谋杀案有所增加。 随着生活恢复正常,它们的数量有所减少。”

马萨诸塞州居民也可以松一口气,因为该州更严格的枪支法导致大规模谋杀事件消失,2023 年枪支暴力排名为 3.4%(而密西西比州的比例高达 33.9%)。

当我们进入 2024 年时,关于需要多少机构才能做出改变的问题可能很快就会被马萨诸塞州和全国范围内更加一致、强有力和永久的枪支管制立法所取代(逻辑上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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