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05月09日 | Vol. 54, Issue 9

“她代表我们所有人” 新闻传奇人物宗毓华谈和尼克松谈笑风生,同舞一曲

去看宗毓华(Connie Chung)的演讲就像去看一个脱口秀节目,这位喜剧演员恰好也是一位著名的记者。
今年3月,200多名观众挤满了GBH Calderwood演播室的《与宗毓华的对话》,观众可能对她早有了解,她就是第一位在美国主持广播节目的亚裔美国人。 人们可能知道,在当时很少有女性从事新闻工作,甚至更少有女性在镜头前,她闯入了这个行业,并推向了高调的职位。 不过,让人感到意外的是,宗毓华竟是如此风趣幽默,她的妙语连珠让在场的GBH支持者、亚裔专业组织成员和幸运的观众发出了震撼而欢快的笑声。


GBH 受托人、GBH AANHPI 传统活动委员会成员 Renee Inomata 宣布活动开始。她回忆说,在一次委员会会议上,有人梦呓般地问他们是否有可能请到宗毓华来演讲。


“正如你们所见,梦想成真了,”Inomata边说边用手势示意她。


主持人,GBH 电视总经理 Liz Cheng, 随后介绍了 GBH 的 GEO 苏珊-戈德堡,她是一位资深记者,随后将采访 78 岁的宗毓华,讲述她长达五十年的新闻生涯和她的新回忆录《Connie》。戈德堡和宗毓华在观众的掌声中上台,观众纷纷拿出手机拍照。


宗毓华穿着一件丝滑的灰色衬衫和黑色长裤,在人群面前显然很舒服。当她在讲故事挥手时,珍珠手链和戒指闪闪发光。她离开镜头的岁月没有显示出来,特别是在衣柜小插曲期间。例如,有一次,宗毓华的腰带开了,开始掉下来,正如戈德堡所说,这为她提供了一个快速“调侃”的机会。


“我不会脱衣服的。你不会想看到我脱掉衣服或化妆的,”宗毓华说,她把皮带夹回原位。她转身面对观众,开玩笑说:“你想看一些非常恐怖的东西吗?”


后来,一张总统国会弹劾听证会的照片。理查德·尼克松唤起了一种不同的情绪。在黑白图像中,28岁的宗毓华坐在一群移动西装的中央框架中,几乎所有的白人男性都拥有相同的侧背发型。虽然照片中有一个黑人男人和另一个女人,但正是宗毓华的显眼的黑发和她的表情在这群男人里脱颖而出。宗毓华说,她不记得在那些会议上感到疲惫或无聊。但在她称之为“男人之海”的照片中,她完全被这些复制和粘贴的人物包围着,准备带着她的包和珍珠去任何其他地方。在舞台上,她高兴地讲述了记者Marian Wang的一条推文如何将图像带回公众意识中,作为#mood的一个例子。


然而,在拍摄照片时,宗毓华正试图模仿她的白人男性同事。她练习像他们一样走路,像他们一样说话,并养成了“脏话连篇”作为一种生存机制。她会抢在对话者之前说出种族主义或性别歧视笑话的笑点,并戳穿并粉碎他们的 “性妄想”。在书中,她直接点名批评了那些对她进行不礼貌挑逗的人。


“戈德堡评论说:”你说出了名字。


“我说了,”宗毓华严肃地回答道。“我认为有些时候你需要点名。还有一些时候,这样做有点不合适。” 说到这里,她开始发出爽朗的笑声。”但我决定,不恰当事并不是我做的”。


关于她的记者生涯,宗毓华回忆起她在 20 世纪 80 年代中期在 NBC 的疯狂日程安排,她把几个小时的睡眠时间分散成一小段一小段,这样她就可以在观众吃早餐时主持新闻节目,晚餐时再主持一次,最后一次是在睡觉前。她早些时候曾经说:”我是被逼出来的。我完全被驱使着成为一名优秀的记者。” 正是她的动力,她想在远离国家新闻数年后让自己重回公众视野的愿望,助长了这种肾上腺素和睡眠不足的鸡尾酒。
她说,”我认为这是华人的特点,”她说,”无论你想做什么,都要如此专注。这赋予了她强烈的职业道德,但有时作为女性却阻碍了她的事业。在哥伦比亚广播公司(CBS)担任她梦寐以求的角色时,宗毓华也曾多次被指派负责 “庸俗 “的小报式报道。当一个关于奥运有希望的花样滑冰运动员Tonya Harding和Nancy Kerrigan之间竞争的故事播出时,收视率创下新高,宗毓华发现自己被分配到更多她不想报道的故事。
“我应该更坚强,”宗毓华说。在承认她在获得采访和与同事打交道方面非常强硬的同时,宗毓华回忆说,当“大老板”要求她报道网络中其他顶级记者不会接触的故事时,她无法拒绝。


在她的回忆录中,宗毓华称1993年5月14日是她职业生涯中最美好的一天,那天她得到了成为哥伦比亚广播公司晚间新闻旗舰节目首位女主播的消息。在担任这一职务的两年里,她不仅报道了花样滑冰运动员之间的恩怨情仇,还报道了以色列与巴勒斯坦解放组织之间的奥斯陆协议谈判、比尔-克林顿总统的国外旅行,以及著名的政治人物,如著名的共和党议员纽特-金里奇(Newt Gingrich)。但在幕后,她的联合主播丹-拉瑟(Dan Rather)却告诉她,在演播室里要坚持使用提词器,现场报道就交给他吧。


“就像多年前芭芭拉-沃尔特斯(Barbara Walters)和哈里-里瑟(Harry Reasoner)一起鄙视她一样,丹-拉瑟也鄙视我和我的存在,”宗毓华说。


在她担任联合主播两年后,她被《晚间新闻》抛弃了。这对 宗毓华来说是一个毁灭性的时刻,她一直把这个职位视为成功的巅峰,却不知道她一到这个职位就会面临种种磨难。


不过,解聘给她带来的却是组建自己家庭的机会。1984 年冬天,宗毓华与莫里-波维奇(Maury Povich)结婚,在决定收养孩子之前,他们已经尝试了好几年。在被解雇两天后,领养手续就办妥了。


宗毓华说:“我的决定是偶然的。”现在是她从事业中退后一步的时候,专注于她作为母亲的另一个梦想的正确时机。


当晚并不都是严肃的。一切…. 都充满了讽刺的意味。


在谈到特朗普政府对公共媒体的攻击时,宗毓华说:”我知道我不应该谈政治。”然后,她马上就变得政治化了。


“你知道吗,特朗普花了那么多时间,而不是和梅拉尼娅在一起,而是和埃隆-马斯克在一起,”宗毓华煞有介事地说,”以至于他们都叫他’埃隆尼亚’。”


当他们把话题转移到宗毓华最难接受的采访时,她把声音降到了男中音,并模仿尼克松总统摇动手指,因为尼克松总统在询问她记者的薪水时,没有回答她关于水门事件丑闻的问题。


在谈及记者康妮-王(Connie Wang)的《纽约时报》观点文章《康妮一代》(Generation Connie)时,宗毓华描述了当她发现一代亚裔美国女性以她的名字命名时的惊愕。宗毓华的父亲让她继承家族的姓氏,而她则努力成为这个家族从未有过的儿子。但突然间,这里出现了许多康妮的名字,有的是自封的,有的是父母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像他们在新闻中看到的那位大胆、坚强、时尚的女性一样。


在《纽约时报》播放了宗毓华会见其他“Connies”的视频后,她谈到了她总是拒绝丈夫,称她为“新闻中的杰基·罗宾森(美国首位进入大联盟棒球的黑人运动员Jackie Robinson)”。


“现在,我相信他,”她说。


戈德堡在谈话结束时询问宗毓华认为她父亲会如何考虑她的成功。


她回答说,如果他知道她坐在沃尔特-克朗凯特(冷战期间,美国最富盛名的新闻节目主持人Walter Cronkite)的半边椅子上,一定会感到很骄傲。”她说:”甚至在我还是个记者的时候,(我的父母)就已经到处告诉大家,’康妮上电视了’。


Liz Cheng的父母和许多父母一样认为,康妮能做到,你也能做到。


“她代表了我们所有人,”Liz Cheng在活动结束后说。”她是大自然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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