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04月11日 | Vol. 54, Issue 7

东北大学教授:现在发声更为重要

随着全美国的国际学生因政治行动而面临遣返威胁与签证被取消,大学也逐渐屈服于川普政府(Trump administration)的压力,一些教授开始站出来对这些打压行为表示反对。


其中一位发声的是东北大学(Northeastern University)的助理教授Alexandra To。她与Kylie Ariel Bemis、Rahul Bhargava、Richard Daynard、Rachel Rosenbloom、Laura Edelson等教授共同撰写了一篇意见文章(Op-Ed),本周发表在校园报纸《亨廷顿新闻》(The Huntington News)。这篇题为〈我们是你的教授,我们相信大学值得我们为之奋斗〉的文章,批评那些「在这些攻击面前保持沉默」的大学领导者,并呼吁捍卫学术自由。


舢舨透过电子邮件采访了助理教授Alexandra To,了解她对目前情况的看法以及为何参与撰写这篇文章。她目前在东北大学的艺术与设计系(Art and Design department)以及Khoury计算机科学学院(Khoury College of Computer Science)任教。


舢舨:十年来,学生们从世界各地来到波士顿(Boston)学习 —— 包括来自中国这样限制言论与抗议的国家。您认为,对于那些原本以为这里是一个可以自由表达思想与意见、自由探索学术研究的学生而言,针对示威的打压、因政治表达而取消签证等行为会传递出什么样的讯息?


To: 若从愤世嫉俗的角度来看,我认为我们的大多数国际学生从未对「言论自由在这里是无限制的」抱有幻想。我这样说,是基于多年来与我的学生们讨论我过去的行动主义经验,以及我从事社会正义相关研究与写作的背景。我们最处于不稳定处境的学生 —— 无论是因签证身分、联邦奖学金等等 —— 一直都有这种合理的迟疑。但话虽如此,这些事情正在造成极大的寒蝉效应。现在学生们不仅担心言论与抗议,他们还担心自己写了什么、说了什么、对谁说话是否安全、研究什么、是否能安全旅行。这一切令人毛骨悚然,完全违背我们宪法中所秉持的使命与价值。


舢舨:有些人认为,如今的情势早在去年各大学(包括波士顿的学校)对亲巴勒斯坦(pro-Palestinian)抗议活动进行镇压时就已种下了种子。您怎么看?


To: 我深信,大学对亲巴勒斯坦抗议的反应为我们现在所经历的一切铺平了道路。如我们在文章中写的,我们所有人都应该从这一过程中学习 —— 预先顺从(anticipatory compliance)救不了任何人。让我感到痛心的是,对那些关心全球政治与人权、怀着同理心与关爱之心提出诉求的学生,我们给予的「回报」竟是散播将他们描绘成暴力与扰乱分子的错误资讯,甚至对我们自己社群的成员实施真正的暴力。
舢舨:您是否担心自己在共同撰写这篇意见文章后,会对您的职涯或职位造成影响?另一方面,您认为若不发声、不表态,又会有什么风险?


To: 当然会担心!我正准备在下个月提交我的终身教职(tenure)申请。但我也必须对得起自己。我今天的职涯得益于许多比我勇敢的学者。每天我都看到比我处境更加脆弱的人 —— 包括学生、兼职教职员、持有签证或绿卡的教职员、酷儿与跨性别社群成员 —— 他们在发声,因为他们别无选择。我怎么可能一边写关于种族不公与社会正义的文章,一边却选择视而不见呢?我热爱这份工作,也热爱研究。但如果我们不大声地为学生、同事与社群发声,这份工作最终也不会存在。作为一位混血日裔美国女性,我对美国政府会对公民做出什么事有着深刻的记忆 —— 我的家族至今仍记得二战时期日裔美国人的集中营(Japanese internment)。既然我现在还有发声的特权,那我就更应该好好使用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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