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03月07日 | Vol. 54, Issue 5

共同的教训:Vivian Wu Wong解释为什么亚裔美国人历史对美国历史来说是核心

亚裔美国人是美国增长最快的种族群体。作为这个人群,我们来自无数国家,有各种各样的移民故事,有些是最近的,有些可以追溯到几百年前,现在人们有许多不同的美国生活方式。那么,人们该从哪里开始讲述美国亚裔的故事呢?


对于教育家Vivian Wu Wong,她是《超越金山:美国东部亚裔美国人历史课堂》的设计师之一。这是一个8小时的《Primary Source》(原始资料)课程,于3月12日启动,探索美国东部社区到1940年的亚裔美国人历史,答案很清楚:亚裔美国人历史就是美国历史。


虽然许多关于亚裔美国人历史的讲述都集中在加州,但亚裔移民和社区长期以来一直是美国东部社区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美国最早的亚洲定居点之一不是在加利福尼亚,而是在圣路易斯安那州的马洛,在那里,在抵抗西班牙大帆船大师后,形成了一个菲律宾人社区。像这样的故事不仅挑战了亚裔美国人历史始于加利福尼亚的中国移民的看法,而且通过揭示亚裔美国人的历史是如何成为抵抗的历史,往往与黑人和其他有色人种社区的斗争交织在一起,扩大了我们对整个美国历史的集体理解。


在对亚裔美国人作为“模范少数群体”的还原理解中,不仅是我们历史的真实解释,也是在正在进行的种族正义斗争中继续声援黑人、棕色人和土著社区的历史基础。教育一直是政治性的。过去如何传递给后代塑造了个人对自己的理解。特别是对于亚裔美国学生来说,在美国历史上看到自己可以增强力量,也有助于打击有害的刻板印象。


然而,一些州禁止教师谈论批判性种族理论,并阻止在课堂上讨论特权和压迫。然而,除了这些针对黑人和棕色历史的限制外,要求在学校教授亚裔美国人历史的势头也越来越大,11个州已经通过了立法,要求公立学校教授亚裔美国人历史。我们与Wu Wong谈论了她作为亚裔美国人教育家的职业生涯,更广泛地谈论了为什么重塑学生对亚裔美国人历史的理解在今天如此重要:


舢舨记者:在您的职业生涯中,您是一位多产的教育工作者,您能多分享一点关于你进入教学世界的旅程吗?


Vivian Wu Wong:七十年代,我在新泽西州的樱桃山长大,当时该地区很少有亚裔美国人。我的父母在1965年后大浪之前从台湾移民,由于冷战,关于中国的讨论不多。因此,我从小就对作为华裔美国人的意义没有强烈的感觉。


当我到达斯坦福大学时,这改变了,在那里我遇到了其他亚裔美国人,并立即感受到了归属感。感觉我错过了自己的一部分,直到我上大学才知道自己错过了。我全身心投入到关于亚裔美国人历史、文学和行动主义的一切学习中。斯坦福大学当时没有亚裔美国人研究项目,所以我参加了我能找到的所有相关课程,并参加了整个湾区的活动。


我告诉我的学生,我基本上主修行动主义。我获得了美国研究学位,因为它最接近亚裔美国人研究。现在,幸运的是,有一个真正的亚裔美国人研究项目。但那时,我不得不自学。


舢舨记者:从您在斯坦福大学到今天,这些年来,您看到美国历史教育,特别是围绕亚裔美国人的经验,是如何变化的?


Vivian Wu Wong:亚裔美国人现在比以前更显眼。


我很庆幸自己在八十年代中期来到了湾区,因为当时在大学里开设亚裔美国人课程是一件非常有活力的事情。伯克利有一个由Ron Takaki领导的亚裔美国人研究项目。他和在康奈尔大学、哥伦比亚大学和后来的耶鲁大学经营该项目的加里·奥基希罗都获得了非裔美国人研究博士学位,因为没有亚裔美国人研究项目。他们通过这些项目学会了如何成为历史学家,然后自己创建了项目。


当我到达湾区时,那些课程已经进行了一段时间,学生行动主义达到了顶峰。现在教书的学者需要另一代人才能在全国各地的大学里开设更多的课程。


例如,斯坦福大学没有项目,但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和伯克利大学有。现在,你可以去缅因州的科尔比这样的学校,他们有亚裔美国人历史课。


早在八十年代,大学校园里的亚裔美国学生就大力推动着要上更多的亚裔美国人历史课。这就是我最终和斯坦福大学的一些朋友所做的事,我们推动了第一节历史课,教授Gordon Chang今天仍然在那里。因此,取得了很大的进步和运动,这主要是由于学生的积极性。


舢舨记者:您曾在波士顿大学任教,并在米尔顿学院担任了几十年的教育工作者。能分享一下您领导的一些倡议,以及为鼓励对亚裔美国人历史有更深入的了解而教授的课程吗?


Vivian Wu Wong:当米尔顿学院的多元化主任参加了其中一个我的研讨会时,我正在主持关于美国华人历史、波士顿唐人街历史、反亚裔暴力以及独立和公立学校教师的刻板印象的研讨会。事后她来找我,说她很喜欢,学到了很多,并问我是否有兴趣在米尔顿教书。


我不知道Milton在哪里!我从未上过独立学校,我一生都在读公立学校。但她说服我去拜访。


他们雇用我不仅教历史,还建立亚裔社会,创建学生支持服务,并开发课程。我教了古代文明、美国历史,最后还教了亚裔美国人历史。


舢舨记者: Beyond Gold Mountain是即将推出的主要来源课程,旨在解决亚裔美国人历史代表性不足的问题,特别是在东海岸课程中。我很好奇,如果您能分享一下是什么启发了这门课程的创建,以及您认为它的目标是什么。


Vivian Wu Wong:主要来源是一个与我合作了30年的教师组织。近20年前,我设计并共同领导了一个教师暑期学院,整整一周的亚裔美国人研究节目,那很有趣。


几年前,当我计划退休时,我不想放弃我多年来开发和教授的亚裔美国人研究材料。因此,我联系了Primary Source,并询问他们是否需要帮助开发更多关于亚裔美国人历史的材料。


现在,各州正在开始通过要求亚裔美国人研究的立法。 我认为,现在有七个州已经通过了立法。 伊利诺伊州是第一个要求在K-12课程中学习亚裔美国人历史的州。 然后,新泽西州通过了一项法律,纽约州也是如此。


我开始担心,现在各州要求这个,谁来教它?教师可能不熟悉这些材料。每次我向老师们讲亚裔美国人历史时,这对他们来说总是新的。他们告诉我,哦,我学到了很多!我只是给了他们一点。


所以,我担心,如果教师必须开始教这个,但他们只知道模范性质的少数民族神话,那么这就是他们默认的。


这就是为什么我去了Primary Source,询问他们是否想合作为教师开设一门课程,一门远离模范少数群体叙事的课程。他们加入了,所以他们把我和湾区的一位同事配对,我们花了夏天和秋天的时间设计课程。它定于三月运行。


舢舨记者:为什么您认为有一个以区域为重点的课程,突出东海岸的亚裔美国人历史如此重要?


Vivian Wu Wong:许多亚裔美国人的历史文本如Ron Takaki的书或Erika Lee的书,都以西海岸为中心。这就是我通过夏威夷和加利福尼亚的故事学习亚裔美国人历史的方式,这是有道理的,因为那是许多亚裔美国人历史发生的地方。


与此同时,东海岸有很多故事,我认为东海岸的学生可以与之联系。


当我在新英格兰教亚裔美国人历史时,我看到学生们有时会感到脱节,因为大部分内容都集中在加利福尼亚。我认为,如果我们能突出更多来自波士顿、纽约、费城或密西西比州杰克逊的故事,我们可以帮助学生拿着这些材料参与的更多。


舢舨记者:您能更多的分享下关于您开发课程的过程吗?你从哪里开始的?


Vivian Wu Wong:我从20年前共同设计的一个暑期学院开始,但我很快意识到它主要以西海岸为中心。
我和我的联合设计师每周在Zoom上见面,从一个问题开始:教师对亚裔美国人的历史已经了解多少?我们一致认为,大多数东海岸学生只学习三个主题,中国铁路工人、《排华法案》和日本拘留。就是这样。因此,我们知道无论我们设计什么,都会大大扩大他们的理解。


一个主要决定是按时间顺序还是按主题顺序构建课程。按时间顺序的方法会让我们在加州的叙述中停留太久,所以我们选择了主题。课程的第一部分侧重于早期移民、排斥、抵抗和社区发展,突出了行动主义和复原力的时刻。这使我们能够整合更多的东海岸历史,比如路易斯安那州的波士顿唐人街和菲律宾社区的历史。


另一个挑战是确保课程不仅仅是关于美国华人历史。现有的许多学术研究都以美国华人为中心,但我们想要一个更广泛、更具包容性的叙述。整合所有这些不同的声音和观点是很难的,但这是必要的。


舢舨记者:亚裔美国人社区和其他有色人种社区之间联盟建设的主题是如何在您的课程中出现的?


Vivian Wu Wong:我们有意识地努力抵制模范少数群体神话,亚裔美国人通过努力工作“克服”种族主义的想法,这既虚假又有害。这种叙述在历史上被武器化,使亚裔美国人与黑人和棕色人社区对立起来。
我对密西西比州的美国华人的研究突出了这种动态。在20世纪50年代之前,华裔和黑人社区共存,中国人拥有的杂货店为黑人顾客服务。但随着取消种族隔离的展开,一些中国家庭为了进入白人学校而保持距离,这说明了白人至上主义如何迫使有色人种社区竞争而不是团结。


我们课程的后半部分将重点关注这些种族动态,特别是20世纪40年代后,强调跨种族团结的时刻,如黑人国会议员在民权运动期间倡导反对日本拘留和联盟。


舢舨记者:说到团结的重要性,您是否看到DEI的镇压影响了你之前提到的扩大亚裔美国人历史教育的一些努力?


Vivian Wu Wong:还没有,但我很担心。模范少数群体神话将亚裔美国人定性为“好”的少数群体,安静、勤奋和不对抗,这不是真的,但被广泛相信。


在佛罗里达州,在限制美联社非裔美国人历史之后,他们在学校强制规定亚裔美国人历史。这感觉像是故意试图让两者对立。我没有研究过这个决定,但我怀疑这是因为亚裔美国人被认为对现状的“威胁”较小,这是一个令人不安的动态。


这就是我一直提起历史的原因。亚裔美国人在很大程度上归功于20世纪60年代和70年代的黑人学生运动。在斯坦福大学,小马丁·路德·金被暗杀后,黑人学生会主持了一次会议,并向政府提出了十项要求。其中一个要求是录取更多的有色人种学生,包括亚裔美国人。


这就是我能够上斯坦福大学的原因。亚裔美国人不是通过某种任人唯贤制度到达那里的。黑人学生活动家为我们的包容而奋斗。然而,这么多人不知道那段历史。


舢舨记者:今天,您会给那些不顾政治和体制障碍,致力于教授包容性、反思性历史的教育工作者提供什么建议?


Vivian Wu Wong:
教师面临的最大挑战是时间,要涵盖的太多了,添加更多材料可能会让人感到不知所措。但重要的是,教育工作者能够获得这些资源,并认识到亚裔美国人的历史就是美国的历史,就像非裔美国人和土著历史一样。


现在,这些历史仍然被视为附加的,而不是国家故事的组成部分。在米尔顿学院,当我担任系主任时,我们完全重组了美国历史。我们没有试图适应不同的历史,而是设计了一个大二课程,他们从一开始就是核心。


一个有影响力的资源是霍华德·津恩的《美国人民史》,它超越了传统的“创始元勋”视角,以普通人为中心。这就是我希望看到更多的教育工作者做出的转变,超越多样性,真正重塑我们讲述美国故事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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