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总统对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等公共卫生机构领导人的选择不太可能引起太大的争议。但在新冠疫情引发美国公众部分人持持久怀疑态度后的几年里,情况不再是这样了。尤其是对后任总统唐纳德·特朗普来说。在过去的一个月里,特朗普提名了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疾病控制和预防中心、国家卫生研究院和外科医生办公室新的任职者,他的几个人选得到了严格的审查,并引起了人们的关注。
在特朗普最具争议的提名中,有总统候选人出局的小罗伯特-肯尼迪/小肯尼迪(RFK Jr. /Robert F. Kennedy Jr.)出任卫生与公众服务部部长,名医麦赫麦特-奥兹(Mehmet Oz)出任医疗保险与医疗补助中心部长。他还选择了杰伊-巴塔查里亚(Jay Bhattacharya)担任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NIH)院长,他是一名医学博士,也是拜登政府应对大流行病的著名批评者。一些观察家认为,这些提名以及更广泛的选举结果代表了美国文化的转变。随着选民在社会和政治上的右倾化,对由志同道合的专家制定 “科学 “政策的技术官僚体制的渴望似乎已经结束。
随着小肯尼迪 RFK Jr.被选中领导卫生与公众服务部,特朗普完成了对建制和科学专业知识的攻击。他的其他提名虽然非常规,但至少在理解范围内。有些人是真正的医生和科学家,甚至是博士。Oz有健康证书(他是哥伦比亚大学前外科医生和心胸外科名誉教授)。另一方面,小肯尼迪是一名环境律师,他可能以过去二十年来反对疫苗而闻名。在8月支持特朗普之前,他以反对特朗普和哈里斯的第三方票竞选总统,尽管此前曾表示他永远不会支持特朗普,特朗普是一个“可怕的人”和“反社会者”。在这些评论还没有对他产生不利局面之前,特朗普迅速向他提供了在他的政府中的角色。卫生与公众服务部长是一个重要的内阁职位,负责就所有健康问题向总统提供建议,并监督多个政府卫生组织,如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和疾控中心。
这不是RFK Jr.第一次被考虑成为这样一个政治职位。尽管他与共和党人结盟,现在不断受到左派的批评,但小肯尼迪多年来一直是坚定的民主党活动家,并被奥巴马政府视为环保局局长。讽刺的是,他被排除在外,因为奥巴马政府担心他过于左翼,不会获得共和党的支持。自2007年以来,小肯尼迪还担任儿童健康保护组织的主席,这是一个促进反疫苗议程的非营利活动家组织。他已成为美国最著名的“反疫苗者”之一,不仅帮助普及了以前关于疫苗的边缘观点,还普及了对水氟化和无线技术所谓的危险的看法。小肯尼迪准备领导卫生与公众服务部,他可能有机会通过政策实现他的一些信念。
小肯尼迪的计划包括暂停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的药物开发和传染病研究,并“将重点转移到慢性病上”,削减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的整个部门,并促进对一些疫苗和自闭症之间关系的研究。肯尼迪的提名需要参议院的确认,因此他有可能无法担任该职位。尽管共和党人在参议院占多数,但目前还不清楚他们是否会给特朗普全权。即使肯尼迪被确认,他也很难完全重塑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或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等庞大而复杂的组织。他可能会面临机构和官僚主义的压力,以及这些组织内其他领导人的抵制。但作为美国卫生政策的公众面孔之一,小肯尼迪也许可以发挥“软实力”的影响,他可以参与媒体运动,改变美国人对各种健康问题的看法。
小肯尼迪到底相信什么?他多次表示,他并不“反疫苗”,但仍然表示,没有疫苗是安全有效的,它们可能会导致幼儿自闭症。他对脊髓灰质炎疫苗提出了令人困惑和矛盾的说法,称他“全神支持脊髓灰质炎疫苗”,同时显然指示他的律师要求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撤销对疫苗的批准。他说他不想取消任何疫苗的使用,但人们怎么能相信他的话呢?小肯尼迪就食品安全提出了许多其他主张,包括生牛奶的好处(尽管生牛奶可能携带危险细菌)和含氟水的危险。鉴于他有可能监督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小肯尼迪可以指示该机构改变其关于巴氏杀菌法规的政策或安全措施,或监管更严重的超加工食品,这是他的另一个演讲主题。但鉴于小肯尼迪的圆滑的言辞,他可能只会进一步降低美国人对政府和卫生机构的信任。
公众对政府机构和卫生官员的信任度数据并不乐观。根据《健康事务》杂志 2023 年发表的一项研究,只有约 30% 的美国成年人非常信任食品及药物管理局。对疾病预防控制中心或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的信任度也不到 40%。美国的卫生机构正面临着民众对其信任度和信心度普遍较低的问题,但这其中也有党派因素。上述研究的数据收集于 2022 年,即大流行病爆发的两年左右。承认信任度较低的受访者认为卫生机构变得 “有政治动机”。接受调查的共和党人表示对其信任度低于民主党人,这可能是因为共和党人认为拜登政府的卫生官员只是拜登政府的传声筒。当然,毫无疑问,一旦特朗普上台,特别是如果小肯尼迪得到确认,民主党人对卫生机构的信任度将大大降低。不过,话又说回来,从某种意义上讲,即使小肯尼迪成为 HHS 部长,那也是我们最不需要担心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