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 5月24日 | Vol. 53, Issue 10

人性与自然闪耀日本岛的黑暗历史

渡岛大岛是日本西南部的一个小岛,周围是平静、蓝色的濑户内海。 岛上本身就是一个美丽的地方:几乎到处都是修剪整齐的树木和灌木,包括看起来像超大盆景的松松、日本枫树、山桃树和椿树(一种深绿色叶子的山茶花,在冬天绽放生机勃勃的花朵) 红色的花朵。 从渡岛大岛各处都可以看到远处海上其他山区岛屿的景色,尤其是沿着蜿蜒的小径,在部分森林覆盖的陡坡上下。

但在岛中心附近,一栋空荡荡、不起眼的单层建筑内,却出现了噩梦般的景象。 一场艺术展览上,两名真人大小的医生,全身穿着白色防护服和实验室外套,穿着及膝靴,在昏暗的房间里用长钳子伸向一个小男孩。 就在外面,在一个圆顶状的结构中,即使是最安静的低语声也能发出回声,有一张从海里打捞上来的旧桌子,它曾经被用来解剖死去的病人的尸体。 这些作品以及大岛展出的其他作品讲述了这座岛屿长达数十年的历史篇章,这些历史玷污了但并没有掩盖其壮丽的自然风光。

从 1900 年代初开始,大岛就成为日本的几座疗养院之一。 患有现在所谓的汉森氏病(一种由麻风分枝杆菌引起的疾病)的人通常被拘留在那里,通常直到死亡,即使在 20 世纪 40 年代发现了有效的药物普罗明 (promin) 之后也是如此。 汉森氏病具有传染性,但在很少在一起的人之间传播并不容易,并且几十年来只要及早治疗就可以治愈。 不过,如果治疗太晚,这种疾病可能会导致畸形、失明、神经损伤和其他永久性残疾。

但正如艺术家田岛精三和大岛其他人的展览所显示的那样,汉森氏病(俗称麻风病)对那些从未感染过的人产生的影响甚至更大:它可能导致普通公众和政治权力人士屈服于他们最卑鄙的恐惧,表现出他们最不人道的偏见,将男人、女人和儿童同胞带走,永远将他们与家人分离。岛上数千名死者的骨灰不会埋葬在亲人附近,而是埋在岛上一个名为“停尸房”的坟墓里。

我偶然发现的田岛精三的第一个作品是一个巨大的海洋垃圾球,由纸杯、泡沫塑料盒制作成的一个球,而在一个粉红色的房间里。 当你拉动一根绳子时,它会向前摆动到窗户,然后一个声音喊道:“你为什么要把我扔掉?” 另一件作品展示了一条被困并哭泣的美人鱼。

在人口最多的时候,渡岛大岛收容了大约 700 名患者,他们都挤在狭小的公共住房中,艺术展览中也描绘了这种情况。 尽管年轻时感染汉森病时遭受了痛苦,几十名早已接受治疗的居民今天仍然选择留在大岛。

野村宏 (Nomura Hiroshi) 是一名居民,几十年前,他在中学时发现自己皮肤上有一个奇怪的黑点,结果被骗并被困在那里。 然而,根据地区宣传杂志《香川县》对他的采访,他后来决定在岛上度过一生。 (渡岛大岛是香川县的一部分。)他告诉杂志,他记得当他还是个十几岁的孩子时,医生告诉他,他会得到普罗明来治疗这种疾病,然后他就可以在岛上痊愈,然后再回家。 他的母亲追赶着他出发的巴士,衣衫不整,哭泣着,但他仍然不知道他不会被允许回家。 田岛的作品描绘了野村的故事,包括野村从遥远的家乡乘坐巴士到他前往大岛的港口,医生在遥远的距离对他进行治疗,以及他对为什么几十年后仍被封锁的恳求。 岛上,尽管他不再携带这种细菌。 他在大岛上遇见了他的妻子,她被迫流产了他们的孩子。

“历史上汉森的病人被当作罪犯对待,”野村在一本关于他十年前在大岛上开始的作品的小册子中说道。但渡岛大岛上却闪耀着同理心、人性以及灿烂的自然风光。 佛教僧侣捐赠的一系列雕像代表了大岛所在的日本主岛四国著名的 88 座寺庙。 岛上的小路蜿蜒曲折,许多小路都为盲人做了标记,以便他们更轻松、更安全地行走。 图书馆收藏了捐赠的书籍,甚至还有一些被困在岛上的人写的书。 在过去的几年里,该岛不仅成为了那些剩下的居民的住所,而且成为了一座博物馆,展示了那些被迫前往那里的人所面临的人权侵犯。在展示汉森病人痛苦的艺术展览附近,一座由田岛塑造的花园正在建设中,为这座岛屿和人类带来了希望。 但这是一个只有在真理的光照下才可能实现的希望。

Adam Smith是书籍 A Round Turtle Between the Sea and Mountains 的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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