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 5月10日 | Vol. 53, Issue 9

保护所有人选择自由的困境

美国图书馆协会(ALA)报告称,2022年书籍禁令达到了历史最高水平。教育常常是任何社会的骄傲。根据APNews的报道,去年有2,500本不同的书受到了反对。2021年有1,858本,2019年有566本。培养新一代人承担世界的任务是前人的责任。而书籍在这项责任中发挥着作用。它们讲述历史,鼓励成长,引发对话。然而,观点是各不相同的,往往在教育工作者和家长之间产生分歧。关于应该传授哪些知识的讨论是永恒的话题。用于禁止的标准已经从淫秽和明确的性内容转变为政治、私人观点和意识形态。家长们已经去学校委员会、警察和政府官员那里申请禁止某些他们认为不适合他们孩子的书籍。图书管理员、教师、作者和家长都有不同的观点。几十年来,他们一直在冲突,有关内容的问题从未停止,双方都在动员组织。

ALA已经监测书籍禁令数据超过20年,其起源可以追溯到20世纪70年代之前。根据田纳西中部大学 (Middle Tennessee University) 的说法,那个时期的挑战和禁令主要集中在淫秽和明确的性内容上。一些早期的书籍包括D.H. Lawrence的《Lady Chatterly’s Lover》和James Joyce的《Ulysses》。1970年代末,挑战集中在表达的意识形态上的书籍。随后,Mark Twain的《Adventures of Huckleberry Finn》和Maya Angelou的《I Know Why the Caged Bird Sings》在公众团体和组织的要求下受到挑战。到1990年9月,托马斯·杰斐逊自由表达保护中心 (the Thomas Jefferson Center for the Protection of Free Expression) 表示,“第一修正案在全国处于危险的境地”。今天,审查制度已经导致一些作者、教育工作者和家长声称个人表达权利正受到威胁。

有些家长感到他们决定孩子什么时候接触什么内容的权利被侵犯。ProCon.org和Britannica的附属机构报告称,这些家长的关注点也包括不适当的内容。来自俄勒冈州 (Oregon) 停止共同核心 (the Stop Common Core) 的共同创始人Macey France也发表了看法。她的组织专注于每个州强制实施的课程标准。她声称:“让你的孩子不读某本书并不能保护他或她,他们仍然会被其他学生包围,这些学生将被浸润在这本书中。” Steven Gittleson是LigthSail的首席执行官,他向NBC新闻报告称,他听到的最普遍的抱怨是书中的性内容。

根据ALA的报告,2020年被禁书籍的前几名中,其中一本包含LGBTQ+内容,两本包含明确的性内容,五本讨论了种族主义和反警察的观点,其他则包含亵渎语言和毒品使用。这些家长的担忧集中在他们的孩子可能因为阅读了图书中的图形内容而产生攻击性行为,根据ProCon的说法。尽管禁止这些书籍并不会阻止人们创作或阅读它们,但它确实会产生一种不是所有人都同意的形式的审查制度。

把书籍从学校和公共图书馆中撤下可能会帮助那些支持禁书的家长,但也会影响其他家长。纽约时报报道称,“其他人认为彻底禁止这些书籍侵犯了其他家长的权利和认为可以访问这些书籍的孩子的权利。许多学校图书馆已经采取了措施,阻止个别学生借阅其父母不赞成的书籍。” 这继续了关于应该教授什么和不应该教授什么的讨论。每个家长似乎都有自己的想法。

国家反审查联盟 (National Coalition Against Censorship) 的执行董事Christopher Finan就此发表评论,称这种程度的挑战自上世纪80年代以来就没有出现过。他说:“这是一种一直存在的紧张关系,关于教给孩子什么是适当的。” APNews报道说,图书管理员受到骚扰和威胁。一些人不得不担心暴力行为,而另一些人则不得不担心法律诉讼。虽然他们在这种困境中并不孤单。被禁书的作者的声音也已经进入了这场讨论,其中一些作者面临着相同的威胁。

一些最经常被禁止的作者从家长和学校委员会那里受到了可怕的反弹和恐吓。其中一些书籍包括Maia Kobabe的《Gender Queer》,Jonathan Evison的《Lawn Boy》和George M. Johnson的《All Boys Aren’t Blue: A Memoir Manifesto》。这些作者强调,书籍对于那些难以讨论某些话题或寻找可以认同的文学作品的孩子来说是可以产生巨大影响的。

Kobabe在接受 USA Today 采访时谈到了自己的小说,“我认为如果我有一本像这样的书,它可能会减少我对自己的质疑、困惑和不确定性十年的时间。” Jonathan Evison关于他的小说遭受了学校委员会的严厉抨击,“我开始看这些消息,”他告诉 USA Today, “第一条是死亡威胁。接下来的一条是称我是恋童癖和诱拐者。然后一条接一条地描述了有关我的女儿的可怕性行为。”作者Jodi Picoult的许多书籍在佛罗里达州被禁止,当时佛罗里达州制定了一项法律,审查教室阅读材料。在Martin County被删除的92本书中,有20本属于她的作品。在接受ABC采访时,她谈到了这种现象。她发现有一个家长列出了她的20本书。在佛罗里达州的许多地方,“一个家长可以决定从书架上拿走一本书,甚至不必给出理由。”她说,“而想要禁止我所有20本书的那个家长在表格上说她没有阅读过这些书,其中一些是成人言情小说,这非常有趣,因为我不写成人言情小说……但它们确实包含了像枪支权利、女性生殖健康权利和同性恋权利这样的话题。” 这些书籍中表达的一些权利和观点是告诉其他观点的人,表达孩子可能正在经历的感受和情况,有些并不是明确的。

Johnson说,“有时我们会有一种感觉,但我们无法表达自己的感觉,直到我们看到别人经历了类似的事情,这才让我们能够说:‘这就是我感觉的确切如何’。作为一个社会,我们获得同情的一种方式就是通过从他人的角度学习他们的故事。” 孩子们是否应该学习一些这样的故事是一项一些家长认为他们应该维护和实施的权利。尽管Picoult注意到,“一个家长可以决定某本书是否适合他们自己的孩子,但他们不能为你的孩子做出这个决定。”因此,这场战斗在双方家长感到自己的权利被侵犯、图书馆员、教师和作者被卷入交火中,孩子们则承受着其后果的同时继续进行着。

随着家长在马萨诸塞州发起动员,马萨诸塞州图书馆协会 (Massachusetts Library Association) 也决定采取行动。他们加入了ALA的全国倡议活动Unite Against Book Bans,为“在反对审查制度的斗争中团结在一起的读者们”提供支持。该活动与各州、地方和国家的反对审查努力进行协调。“我们一起是图书馆价值和自由阅读的坚强力量。”该网站称。专门的网页unitedagainstbookbans.org报告称,71%的选民反对从公共图书馆中删除图书的努力,另外67%的选民反对从学校图书馆中删除图书。双方都有自己的理由和声音。随着这场战斗继续决定哪些书籍和主题适合新一代人看到,知识并不是可以完全被摧毁的,希望我们能够达成一种共识,既促进知识的传播,又维护对书籍的尊重;相互理解、学习和成长。

舢舨采访了波士顿公共图书馆馆藏开发经理Melissa Andrews,对波士顿的现状持审慎乐观态度

舢舨:在维护公共图书馆和教室中的思想自由表达方面,您目前正在与哪些政治力量作斗争?

Melissa Andrews:我们非常幸运,没有看到美国其他地区的学校和图书馆面临同样的挑战。我们为阅读,借用书籍,借用课程有关材料人群提供服务及乐趣。我们为具有不同需求和背景的各种人群提供服务。并非每本书都适合每一个人,如果是这样,我们就不会有大量不同的藏品。

舢舨:你当图书管理员多久了? 自从你开始以来,审查制度和对不同想法的容忍度是否变得更糟了?

Melissa Andrews:我在波士顿公共图书馆担任图书管理员已超过 16 年。 人群要求和借用各种各样的材料,我们一直都有热衷于推广反映我们社区的材料的员工。在过去的几年里,我们扩大了我们创建和共享的印刷书籍 (We Are Pride, Latinx Life, Black Is, Native Lives Native Stories, and the Asian/Pacific American Heritage 和在线书单的数量。 突出显示、讨论和分享书籍是赞助人和市民发现新书的最佳方式之一。由于自助出版的渠道越来越多,主流出版对多样化图书的需求越来越大,因此可访问的资料种类越来越多,因此在很多方面情况都在好转。我们看到越来越多的书籍出版,并从多角度考虑,这可以解释图书馆真正适合所有人。

舢舨:您现在采取什么措施来评估新文本以供您的图书馆考虑? 所有权是否需要由委员会批准?

Melissa Andrews:我们的馆藏品开发政策概述了赞助人可以采取的重新考虑标题的程序。 我们对知识自由有明确的声明,并反对个人或团体试图审查其收藏中的项目。 我们根据 ALA 知识自由阅读和自由查看声明、图书馆权利法案和我们的材料获取标准评估标题。

舢舨:您是否预见到禁书问题会在不久的将来有所缓解? 您认为这些审查问题是可以控制的吗? 你对未来有希望吗?Melissa Andrews:我怀疑挑战会继续存在; 图书馆有很多工作要继续确保我们的馆藏品、目录、项目和空间对我们社区中的每个人都欢迎和包容,而这项工作和变化可能会继续引发问题和一些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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